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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何处来,军饷从何处来呢。”唐笙看向她。方十八语塞,安静地随她走了一段路。
“若是泷川失守,孙镇岳故意将咱们丢在此处,咱们就连突围都难了。”
唐笙思忖了片刻才道:“除了突围,咱们应当还有别的法子。”
“什么法子?”方十八眼眸微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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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州府衙前,三两个蓝袍随军官员结伴走过,低低说着什么。
“依你所说,她还能活?”
“那一箭,你没瞧见么?镞都斩了,就一根木头戳子。陛下的意思,你还不懂么?”
“这是这样大的罪过,能保全尸首都算格外开恩了。即便陛下甘愿保全她,日后呢,还不是……”
“因势而动罢。”年长的那个探出一根指头点了点自己的脑袋,“谁天下人的主子,谁才能定你的生死?你动动脑袋!”
蓝袍年轻官员低下了脑袋。
身侧有人走过,两人加快了离衙的步伐。
方十一步伐匆匆,引着人行至檐下。
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,秦玅观略显沙哑的语调响起:“带进来。”
方十一闪身,撩起风当盯着沈长卿和执一入内。
简朴的公堂内燃着几处炭火,“明镜高悬”牌匾下,秦玅观躬身撑于公案,单手掩面,瞧不清神情。
她今日未曾着甲,一身明黄色的窄袖圆领袍,虽未直身,但天家气度未有丝毫削减。
保养得如同润玉的指节上滑至额间,秦玅观听着脚步声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“罪臣沈长卿,叩见陛下。”
“道人执一,见过陛下。”
热浪模糊了她的身形,沈长卿俯首顿拜,视线更模糊了。
在她的身侧,执一长身玉立,不卑不吭地将右手拇指收入左手掌心,合拳,行了道家之礼。
室内安静了许久,连细碎轻微地燃炭声都能听见。
沉默良久,秦玅观启唇:“细数你罪名的折子已经呈上了。”
“结党营私,擅权越职,调兵谋逆。”秦玅观的手臂落下,露出一张沾染病气的脸,“还有一条,串通胡虏。”
“每一条,都足以治你死罪了。”
沈长卿敛眸,眼中没有波澜:“请陛下降罪。”
秦玅观掩唇轻咳,心中涌上一股无名火。
辽东战局焦灼,稍有不慎,满盘皆输。沈长卿在这个关头闹出这么一出,若真叫她做成了,便是将大齐拉到风雨飘摇的边缘。
在她看来,经此一劫,沈长卿往日掩藏的棱角和逆骨全都显露了。她像一匹未被驯服的烈马,虽被擒获,心却向着槽枥之外。秦玅观舍不得杀这匹好马,但又为她挣扎时的蛮力所伤。
“辽东新报。”秦玅观道,“拜你所赐,方清露病重,孙匠重伤——”
“当初朝中唯一上奏为你求情的便是方清露了,你便是这般对待她的么。”
沈长卿被风吹得泛红的眼圈被轻颤的羽睫遮下,她低低道:“方大人仗义,为人厚道,是我鄙薄。”
“你知晓,唐笙于朕的紧要。如今因你,她被困蕃西,至今还等着朕的驰援。”秦玅观想起奏疏上描述的唐笙守城之战的惨烈,幽暗的眼睛化作寒潭,里边凝着旁人不易觉察的戾气。
“朕想不通,你到底为何一步步走到这般境地。”
若非执一在最后关头劝她收回即将踏进城池的铁蹄,秦玅观那一箭便直冲她命门来的。如今瞧着她这番冷静孤高的模样,秦玅观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