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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解林朝洛的处境。如今不同了。
夏属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行至城墙下,差役迎了上来。
“何事?”方清露问。
差役作揖,兴高采烈道:“方大人,沈太傅回来了!”
“在何处?”方清露微微瞠眸。
“回大人话,在东门!”差役答。
方清露当即牵马,率人去迎。
计算着时日,沈长卿也该向陛下剖白真心,洗刷了冤屈了。
眼下各处急于用人,沈长卿能来辽东正是好事一桩。无论陛下授了她多少权,起码辽东人事调度与细致的政令执行都无需她操心了。方清露可以腾出手来安心布置防线。
手上的马鞭连挥数下,马蹄迈出了残影。
方清露远远便喊道:“开城门——”
信旗挥舞,守城官唱令,一时间,拒马挪向道路旁,一队官兵卸下厚重的木闩,拆下户牡。
城门周边冻住的积雪纷纷下落,模糊了马背上的身影。
队伍最前端的绛袍文官身形清贵,身后是属官与护卫。
方清露下马相迎,沈长卿亦下马同她见礼。
“久违了。”方清露含笑作揖,“下官参见沈太傅。”
“久违了,方大人。”沈长卿扬起温润的笑,相较于从前,面颊瘦削了许多,精神气也被病气冲淡不少。
“执一道长未曾前来?”方清露的视线掠过她身后的队伍。
“道长已回朝元观。”沈长卿答。
方清露作出请的手势,请上官走在前边:“京中雪停了?”
沈长卿依照上一年的记忆,给了个含糊的回答:“要停了。”
城门闭上了,光线暗淡了许多。
沈长卿请出诏旨供她查看,方清露叫人先收了,浅声道:“回衙了再细瞧。”
“太傅来得匆忙,未有准备,今夜估计要同我在府衙挤一挤了。”
“方大人客气了。”沈长卿道。
雪天道路冰封,新清出的官道很窄,只能供两三人并肩而行。方清露退让时不小心碰到了沈长卿的肩膀。
沈长卿瑟缩了下,面色不佳。
“太傅?”
沈长卿朝她摆手,示意自己无碍。
“您是有伤么?”
“雪天,道路难行,摔了几回。”沈长卿指了指肩头,“该是青了。”
“叫郎中来瞧一瞧。”方清露扶她一把,“我见您气色不好,是该好好调养了。”
沈长卿掩唇轻咳,应下了她的好意。
走上通向辽东府衙的道路,骑马便要方便许多,可沈长卿的肩背却显得更颓丧了。
抵达府衙时,方清露叫来沈长卿的随从询问情况,随从面生,所说的与沈长卿方才说的别无二致。方清露隐隐觉得奇怪,但又说不出来。
她环顾四周,叫人严加戒备,有事立即上报,这才入内。
彼时沈长卿长身玉立,一手负着,一手捏着香匙,将已经冻成整片的香灰拨了出去,重新填上新香。
焚香是个精细活,自她被囚后,这方雅致的香炉便再也没有人动过了。
方清露走近了,沈长卿很自然地将香篆交给了她。
“总觉着我用起来粗手笨脚,不及太傅万分之一。”
“慢慢来。”沈长卿说。
方清露正欲说话,藏在沈长卿衣袖中的匕首便抵在了她的喉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