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歪首,点了点自己的十二旒冕:“这冕太沉了,朕想叫她戴得轻些,叫日后的继任者,戴得更轻些。”
唐笙“嗯”了声,鼻音发沉。
大病初愈,秦玅观累得有些快。她在丹墀下立了会,才在唐笙得搀扶下上了御轿——天气凉了,方汀忧心她染上风寒,特地叫造办处给轿里多添了层保暖层。
秦玅观上轿后,轿帘都被掩得密不透风,传出来的声音都有些发闷。
“起驾——”方汀唱道。
仪仗前行,明黄色的华盖迎风飘扬。
宫墙之下,长长的队列占去了大片石板道,队列之后有一抹微小的人影飞奔靠近。
御林卫验明身份后容许她上前,传信宫娥步伐匆匆,终于遇上了方姑姑。
她凑在方汀耳畔轻声说完,方汀的面色当即就变了。
湛蓝色的女官裙摆掠过连片的皁靴追至御前。
秦玅观打起轿帘,听得她的陈奏,面色倏地冷了。
她的视线落在唐笙肩头,方汀领会到她的意思,简单向唐笙说明了情况。
视线交汇,秦玅观和唐笙的眼眸都染上了忧色。
她们都太了解彼此了,只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。
秦玅观已经预料到,唐笙或许真的要担上蕃西谈判的主官之责了。唐笙也明白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,她没有足够的经验周旋于外邦之间,肩上的担子无比沉重。
道上不宜议事,唐笙抿了抿唇,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此事,到了宣室殿内便阖上了门。
“沈太傅是真的眼盲了吗?”唐笙问。
“执一正医治,不知能否痊愈。”秦玅观答。
“陛下……”唐笙低低道,“此事并非巧合,定然是有人设局。”
沈长卿牵连了多方势力,从前作为双面派,知晓了太多内情。这样的人在事情败露后就成了各方恨之入骨,期盼灰飞烟灭的人。
唐笙无需细思,便能明白其中内情。
“辽东是沈家兴起之地,势力盘根错节。”秦玅观揉着眉心答,“此地,她是待不下去了。”
“贸然将她带回也并非周全之道。”唐笙补充道,“道上可做手脚的地方更多,反倒不利于沈太傅保命。”
秦玅观解了旒冕,唐笙扬臂替她摘下,奉于身前。
“你说的有理。诏令得秘密发出,护卫兵丁得从禁军中挑选。”秦玅观的指尖抚过额角浅浅的压痕,“朕即可便拟诏旨,你亲手交给十一娘,此事叫御林卫去办。”
“是。”唐笙应下。
她忽然想起了什么,提醒她道:“若是沈太傅的眼睛能医好,路便能多一条……”
“你是说,授予她辽东实权。”秦玅观说出了她心中所想。
唐笙颔首,将旒冕搁于案上:“谁人轻易动在任的朝廷命官?”
秦玅观轻叹息:“阿笙,你错了。”
“他们并无人性,亦无畏惧之心。”
第155章
意识清醒时, 沈长卿的视线里只有微弱且模糊的光亮,像是蒙在薄幕之中,再努力也只能瞧见朦胧的轮廓。
劫后余生的喜悦消散了, 发自内心的寒意蔓向四肢。绝望之余,沈长卿结痂的指节覆上面颊, 摸到了覆在眼睛上的白纱。
“沈大人。”立于榻侧的执一轻唤她。
沈长卿循声偏首, 下意识眨动眼睛,视线依旧模糊。
覆面的白纱为眼睫掠动,有微弱的起伏,执一注视着她的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