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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明窗上的身影由宫娥侍奉着,戴上了旒冕。秦长华面色庄重,缓步出殿。
尚宫高声唱喝:“皇太女起驾——”
分列两侧仪仗随之而动,跟着步辇汇成同一队秩。
嗣君仪驾行进了许久,最终停在奉天门前。
秦长华下辇,由唐笙陪伴着穿过奉天门。
明亮的鞭声过后,角声四起,鼙鼓喧天,嗣君礼乐大作。
年幼的秦长华由引礼官接至丹陛拜位,乐声终止。
唐笙停于丹陛下,高于群臣,低于皇帝与嗣君。
赞礼高喝叩拜。
“拜——”
台基下,皇室宗亲与文武百官齐齐叩首。
“再拜——”
诸臣再次叩首。
“兴——”
诸臣抬身。
“平身——”
最后一声令下,众臣才得以起身。
乐声再起,秦长华拾级而上,进入大殿。
“跪——”
赞礼引她朝丹墀上的秦玅观行大礼,宣读立储诏旨。
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
神器万钧,选贤与能,咨遍宗亲,翁主长华,质睿冲远,英姿特立,德孝俱全,可堪重任,济世安民。今册为皇太女,以承鼎业,百世永固,以贞万国。钦哉!”
诏旨宣毕,赞礼再唱俯伏,再行叩拜。
秦长华跪受金册与宝印。
“仁君当神器之重,守社稷,保万民,是为天子。恪守王道,善待子民,遵圣人之诫,万不可骄奢淫逸,远忠贤而近邪佞。”
秦玅观以为君之道训诫,秦长华一一应下。
她微颔首,秦长华对上她的视线,重重叩首。
皇太女依制起身,由百官奉迎,由东下阶,伴着音声出殿。
同一时刻,端午门前,宣政殿上,外禁宫处,礼部各官员分别宣诏,通晓百姓。
民间与宫中皆燃鞭奏乐庆贺。
礼毕仪成。
大殿内,丹墀上的秦玅观与殿门边的唐笙遥遥相望。
方汀小声提醒:“陛下,依制,您该在太女奉宝册入宫前先回宣室殿,不然就是礼制颠倒了。”
旒冕微动,碰撞出细碎的声响。秦玅观靠上御椅,紧绷的肩头终于放松。
“朕都未曾过继长华为子嗣,又何必在乎这点仪制呢。”秦玅观说。
方汀语塞。
罗衣太长,唐笙提摆,从侧翼上阶。
“陛下,回罢。”她说。
秦玅观将手臂交给她,借着唐笙的力起身。
“多气派,多威严呐。”秦玅观浅声道。
“您从前没有册封大典么?”唐笙问。
秦玅观敛眸:“时局动荡,先帝病笃,朕只得了一纸诏书。”
她的语调中藏着落寞,唐笙听得眼眸微动。
秦长华身边围着的女官是秦玅观亲手为她挑选的青年才俊,是她日后稳坐大位的政治班底。如今战事四起,秦玅观能拨出这样一笔银子,为她操办册封大典,为得就是天家威严,彰显秦长华即位的名正言顺。
她作为大齐开国来唯一位女帝,处处为嗣君考虑得当,替她阻隔了千难万险。这样顺利清明的局面,是从前的秦玅观想都不敢想的。
唐笙鼻尖发酸,很想抱一抱秦玅观,却碍于百十双眼,生生止住了念想。
秦玅观轻笑着探出指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