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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长腿跑的挺快的,不一会儿就见不到人影了。云挽笑笑,带着泡好的保温杯和成包的药茶就离开了京北大学。
*
云挽去医院看谈静时,她还在安静睡着。
空荡荡的病房,只有她一个人,戴着呼吸面罩,面色苍白脆弱。
她左手裹着纱布,血止不住,纱布浸着一层淡淡的红。
护士说:“真是命大,送过来的时候,全身血都流很多了,就差一口气。”
云挽眼眶微微泛红。
护士说她划得很深,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,医生消毒缝针包扎,那伤口疤痕,根本没法看。
护士走了,云挽站在病房前,轻轻伸出指尖,搭在玻璃上。
其实做她这一行,最不好的一点,就在这里。
很多人生中的苦难折磨,阴晴悲欢,她都要直面,毫无躲避的可能。
她曾经一直有些逃避,很多痛苦,她承受不了,就会选择不去面对,甚至忘记。
她现在没办法忘记。
那个人曾经就站在自己面前,昨天还在活生生地说话,对她哭,对她笑。
云挽心一疼,也跟着泪掉下来。
她看了不知多久,终于受不住,往后退了两步。然而刚转过身,她撞到什么坚实温热的东西。
她捂着额头,肩膀被稳稳扶住:“怎么到医院里来了?”
窗外是清晨朦胧的光线,雨丝飘洒,陆承风穿着病号服站在那里。
他眉宇间隐隐疲惫,脸色也浮着层异样的苍白。
然而看到她哭,他皱起眉,立刻用手腕轻轻抬起她的脸:“怎么了,为什么哭了?”
第 63 章 风知道
云挽眼里一层薄薄的红,她从没有真的见过人自杀,一条生命,在简陋的出租屋里,差点悄无声息死掉。她前不久还见过她,她觉得心里难受。
说不出话,只剩小声的哽咽。
陆承风眉头微皱,锋锐的眼瞳溢出几丝担忧,他扶稳她肩膀:“来。”
他把她带去自己的病房,掩上门。她单薄的脊背贴着门板,身前就是他精壮温热的身体:“发生什么事了,跟我说。”
云挽原本也并不想和他说的,只是看到他,就莫名心定了一样。她慢慢安静下来,抽噎说:“我有个采访,是采访黄导剧组的喻珊。”
他轻嗯,垂眸专注看她。
眼泪滴下来,他就伸手抹去,哄她:“慢慢说,不哭。”
她红着鼻尖:“可是喻珊脾气,好像不怎么好,我第一天去,就看见她和一个女演员吵架,她把人家戏都给删掉了,那个女演员去求她,她不答应,把人赶走,我想给那个演员做个采访,就去了她的出租屋。”
陆承风眉峰皱得深了,却也没出声打断。
“她挺可怜的,我知道我心软,不该插手别人的事,但是她小时候也是奶奶带大的,我就想到我自己。”
射击馆内的新风系统做得很好,子弹出膛的硝烟味几乎消散,被药膏的香气覆盖。
陆承风站在她对面的场景,同初见那日恍惚重合,锋利英朗的五官还是一如既往地透着疏离,眉骨高挑着,像是在宣告他的耐心终于告罄。他不再陪她玩这场秘而不宣的钓系游戏。
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。
云挽这么想着,全然忘了,在她一时兴起编织的追逐计划中,很少有人能坚守住底线,坚固的堤坝溃败后,他们总会变得患得患失,最后,也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兴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