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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,“我们是陛下带出的黑水兵,我们生来便是利刃,该扎在胡夷胸膛,折断在沙场之上!”“若是能杀敌而死,我们绝不贪生!”
铿锵有力的声音刺破耳膜,刹那间,唐笙想起了一年前御林女卫在牢城营将后背交给她的情形。
那时方十二宽慰她的话无外乎“向死而生”四字。
唐笙竖起来弯刀,直面奔来的库莫骑兵,眼眸黑漆。
所有人都在等待弯刀挥下的时刻,心跳声盖过了呼啸的风声。
想象中的劈砍并未降临,库莫骑兵两翼忽然冲出一队人马,绊马绳带倒了最前边的一队骑兵,迟滞了追击。
唐笙后颈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力量,圆领被人拽着,半身后仰。
方十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,叫人将她们五个护了起来,拥簇着她们远离。
“护送唐参赞突围,快走!”十八没有搭理唐笙的呼喝,命令果决。
百十来个人拖不了太久,库莫骑兵很快反应过来,砍杀完拉着绊马绳的齐军,从两侧绕过,重新铺展队形进行攻击。
马鞭抽响,雪浪奔涌,弯刀划破夜空,割断齐军的脖颈。
方十八矮身劈砍,握着马槊刃低拽下库莫人,一举夺马翻身。
与库莫人处于同一高度的方十八如得神助,一套劈砍刺挑,杀伤十余人。其余齐军效仿她的动作,越杀越勇,可杀到最后,身旁的熟悉面孔却越来越少。
库莫将官喝令不止,不一会,最前边冲杀的骑兵便退后了,马背上,近百名弓兵开弓搭箭瞄准了她们战斗的位置。
“下马避开——”方十八睁大了眼睛,跃身高呼,“躲好了!”
箭弩齐发,飞矢撒下。
唐笙张开臂膀推开护卫她的亲兵,斜身挡在她身前。
瞄准属官的库莫将官拇指已然松开,他眼睛发颤,在箭羽刮过长弓彻底脱手前偏转了方向。
流矢破风,落在雪地里,扎在尸首上,刺破活人胸膛。
雪地被扎成了刺猬,伤马重重倒下。
唐笙的耳朵发出嗡鸣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。
“唐大人!”
“唐参赞!”
“十九——”
呼喝声从天际传来,唤回了唐笙的思绪。
她大口大口喘着气,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了。
对峙中的两方显出了诡异的寂静,库莫将官也想知晓唐笙的状况。
“我还活着。”她动了动身体想要起来,感受到了肩膀转来的刺痛,“一点皮外伤罢了。”
护甲挡住了箭头的冲力,扎破唐笙肩膀的箭矢并没有伤及要害。
她忍着疼痛挣扎着起身,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将箭头一把拔出。
鲜血渗了出来,带出的血花溅在唐笙面颊。十八含泪挥动臂膀,调整起最后四十余人的防御阵形,嘶吼道:“保卫唐参赞!”
亲兵架起唐笙后撤,银甲上落满了斑驳的血渍。见唐笙未死,库莫人再一次张满弓弦,骑兵俯身等待冲锋号令。
劫后余生,唐笙走得有些慢慢,望为她而倒下身影,唐笙沙哑道:“别管我了,你们快走……”
她去够属官身侧的腰刀,不忍心再看着这么多人为她而死了。
此时的俘虏和兵官就是库莫日后谈判的筹码,于库莫人来说多多益善。唐笙是筹码中份量最重的那个,倘使获取别的筹码要灼伤自己的话,库莫人更情愿扣下她一个。
逃离是为了避免成为拖累大齐的筹码,活着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