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执一在危机四伏的山腰开路,身后是延成“之”字形的光点——不少受恩于她的百姓自发组织起来随她入山,老老少少结伴而行,以柴刀和削尖的竹竿为防护,协助受训,弥补了官差人数上的不足。
执一回眸望见,喉头发涩。寻人要紧,她来不及道谢,便抽出横刀,将横出斜逸的树枝斩断。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,染白了她的肩头。
而此刻,她搜寻的人困于黑漆漆的山洞,因为后脑和脖颈遭到锤击,痛到难以抬头。
沈长卿醒了,无数次扣开又被冻到凝结的伤口已经发了木。
耳畔的声音似乎隔得很远,像是从另一个时空飘来的。
“为何追得这样快?”
“不知啊,我看领头的还是个女道士,快要摸到山口了。”
“多少人?”
“漫山遍野的人!”
远处飘来一道声音:“大人您瞧这!血滴引来的!”
“给她把手上的伤扎了。你们出去,把沿路的血点都扫了。”为首的恶狠狠道,“往里去,火都熄了,不要出声。”
……
沈长卿缚着的双手被人牵动,结绳被刀挑开,掌心狰狞的伤口被人用碎布粗暴地扎了起来。
“水……水……”她沙哑道。
“别是血流多了,真要死了。”给她扎手的那人站起身去够水囊,生怕即将到手的银子飞了。
“你当心着,别叫人跑了。”洞前把风的小声说。
“听说是个聪明人,聪明人又怎会回去受罪,在这当个傀儡都比回京受辱强,这点道理想不通么。”说着,那人打量起了沈长卿,“一个文弱瞎子罢了,往哪跑,路怕是都……”
洞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上方传来的脚步声。
说着说着,这人的话音矮了下去。
洞中没有声响了,沈长卿从他的章门穴抽出簪子,瘫软的身体重重磕在石块上。
突如其来的铺地引得黑衣人反扑。
“人跑了!”
“她是装瞎!”
沈长卿抄起朴刀,疯了似的边嘶吼边挥舞兵刃,声响震得山洞外地雪都落下了。
单薄的素白宽袍挡不住寒意,身上的伤痛放慢了她的速度。沈长卿思绪变慢,连朴刀都快要握不住了。
但她还在隔挡刺来的刀锋,即便躯体将死,求生的毅力还在战斗。
沈长卿将刀刃送进阻拦者的腹腔中,她的从面颊到喉头,再到白衣,清晰的印出了鲜血飞溅的痕迹。
两个黑衣人倒下了,为首的不再留情:“杀了她,我们走!”
刺向她的刀剑霎时变得凌厉,她堪堪躲闪,只能用肩背和臂膀保护胸腹。
她想抹去眼前的薄雾,掌心触碰后,薄雾便染上了血色。
就要出洞了,她已经能看到飞扬的雪花了,再往前,便是摇曳的火光了。
眼皮越来越重,身体也越来越僵硬。沈长卿再也顾不得躲闪,以刀为杖,踉踉跄跄地走向光明。
“绝不能叫她活着回去!”
“拉弓,放!”
耳畔闪过飞矢破风音,沈长卿僵住了,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。
第175章
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, 许多支流矢擦着她飞过,追逐她的命门,似是要将她钉在石壁上。
蓦的, 衣襟为人揪住,沈长卿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。
痛楚并没有降临, 一抹银光逆着流矢闪过, 在距离她面颊几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