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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又轻,像是在征询唐笙的意见,“余下的还欠历练,不敢随意放缺……仍是缺人,缺好些人。”唐笙勤王时已屠了一批总和秦玅观作对的老头,如今她又借着沈崇年谋反的风口清洗了一大批朝臣。
政权和兵权尽握手中,十八女卫充了不少缺口,可还是缺了好些位置无人填补。秦玅观想拔擢可靠的有能力的填上,奈何手中有能力且可以信赖的人实在太少了。
重新拔擢,重新培养也需一个周期,贸然将不懂章程,不知办事门路的人提到一个陌生的位置,多数情形下都是坐不稳的。
所以,唐笙花了不到一年的工夫就能蜕变成这样,已经很令秦玅观惊喜了。
唐笙明白她的愁苦,温声宽慰:“等身体好了,您就开女举,拔擢天下英杰入仕,情形就会好上许多。”
嗅着唐笙发间的味道,心中的愁绪淡去了:“朕明白,眼前急不得。”
她要培养出一个完整的统治班底,眼下已初具雏形,除了自己的身体垮得厉害外,其余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。
再给她些时间,多历练出些女官,局势就不会是这个模样了。
秦玅观在心中叹气。
“歇上半个时辰,召集兵部官员。”她喑哑道,“长华也叫上。”
长华虽年龄小,开蒙晚,但自打秦玅观立她为储君后,浅显一点的公文和奏折都会从她手中过一遭。
她少年老成,下定决心要为秦玅观分忧,愈发有储君的模样了。
政务和军务不能只学经文典籍上那套,不会活泛运用,到头来都是空的。秦玅观叫她多听多学多思,给足了她机会。秦长华也极为争气,学得很扎实,见解也愈发深刻了。
这本是好事,可提及小长华,她们总能心照不宣地想起妙姝——自太后软禁颐宁宫后,妙姝便再也没出来过,好似销声匿迹了。
这场争斗没有胜者,秦玅观每每回想起,心中未曾愈合的伤痕便能滴出血来。
眼波流转间,秦玅观和唐笙都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。
“要议蕃西军务了么,我去取折子来。”唐笙刻意转开话题。
“辽东不必再议了么?”秦玅观眼底含笑,病倦的眉眼显出些松动。
她瞧着唐笙时,神情总是鲜活的。
“我来时预备好了一切,辽东能扛住,起码在这一季,绝不会被攻破。您信我。”唐笙瞧着她的笑意,心中总是泛着酸,她迫切地想要得到秦玅观的认可,得到秦玅观的舒心,忍不住催促,“信我!”
“信你。”秦玅观答,“辽东能守住。”
“膳要一口一口用,事要分个轻重缓急,一件一件地办。”秦玅观道,“你办差,朕放心,所以先布置蕃西。”
她展臂,将自己交给唐笙。
“抱我去书案,我要望着舆图决断。”
*
秋雨一连落了三日,辽东的天快与初冬无异了。
早起出帐打个哈欠,口中都能喷出长长的白雾。
“瓦格人还未退?”熬得双眼满是血丝的林朝洛猛灌了口凉水,冰得心尖结了碴子,“中什么邪了?”
鹤鸣也觉得怪异:“末将也觉得奇怪,这都快两旬了,照理说久不见推进,粮草也耗了不少,是该退兵了,往常也没这么邪门啊?”
林朝洛握着皮水囊,怔怔地望着远处绵延的城墙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拍下水囊,撩开帐,直奔铺满整个桌案的舆图处。
“鹤鸣,你说他们的粮道会在何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