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码四成。”“少了四成?”沈长卿听着这个数目,蹙起了眉头,“储备粮还够撑多久?”
夏属官神色为难,不敢说话了。
沈长卿明白了,她扶案坐下,思忖了良久才道:“方大人此刻封了粮库存留物证是要紧的。至于后续,得呈奏陛下定夺了。”
“你快马加鞭赶过去,叫她务必清算好存粮储量,派人封好账目,我现在就拟折。”
夏属官一一记下,正欲转身,又被沈长卿叫住了。
“抚恤也暂停发放,没走远的先扣回来。将这条说给方大人听一听,是否执行由她自行顶多。”沈长卿招手,“将粮库历年账目及死伤殉国将士名录带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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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递到京中,已整整过了三日。
秦玅观读罢将折子交给唐笙,面有忧色。
唐笙照例从台头读起,见着那俊逸潇洒的字迹,先自行惭愧了般。
“从第三面读。”秦玅观一寸没挪,屈指示意唐笙过来,勾着她的衣领拉她倾身。
指尖探了下来,指出了关键字句。
唐笙索性坐在了秦玅观脚边的氍毹上,方便秦玅观给她提点。
“储备粮能存放那么久么?”唐笙抓住了“庆熙十三年”这个时间点,发出了疑问,“今年是崇宁四年,这之间隔了至少七年。”
“能。”秦玅观答,“那些粮,储存得当最长能存十年。”
“沈长卿虽未明说,但已在字里行间暗示了。”她瞧着唐笙,眸色发暗。
唐笙微仰首:“我先前查过了,知晓这事。那一年阿姊被调往辽东了,沈太傅这样说是在委婉提醒您。”
秦玅观觉得她这样很乖,更心疼了。
“朕自然是不信的。”秦玅观捧着她的面颊,指腹轻按,“亏空得填补,余下的,等你立稳脚跟再说。”
“此举不妥。”唐笙覆住秦玅观的的手背,凝望着她,“虽然我也不信阿姊与贪腐案有关,但长久搁置于陛下和唐笙都不利——”
“阿姊的事,该由我查清。”
危如累卵的辽东局势和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催得唐笙成熟了许多,她学会帮秦玅观忖度局势,计较得失了。
这是从前秦玅观一直期盼的,真正实现了,她心底反倒空落落的。
“快十年的事,查起来困难重重,这个时候被人挑出来,无非是为了清账。”秦玅观说不出那么多好听话,只能尽心分析,期盼能为她排忧解难,“她……去了,死无对证,有些人以为,朕视她为弃子,也有些人抱着其他心思,你能猜到么。”
“是冲着我来的。”唐笙抿唇笑,目光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轻狂锐意,“亦是冲着陛下来的。”
在官员贪腐连坐家人的情形下,唐笙作为唐简的胞妹,必然是要被牵进来的。而秦玅观作为拔擢唐家姐妹的君主,亦会落个用人不明的名声,剪除她们亦是在打压秦玅观手握的权力。
无论是唐笙还是唐简,她们都是秦玅观志向和抱负的延申。
秦玅观浅笑,眼角却垂落了:“你记得,要去幽州那回,朕是怎样同你说的么。”
“陛下问我,是不是想成为孤煞。我回答说,只想成为您的臂膀。”
“你如今明白朕的意思了?”
帝王若有了远大抱负,有了怜悯百姓之心,便是这天下最大的孤臣。
亲近会变为疏离,喜爱会变为敬畏,钦佩会化作畏惧——每当她更用力地握紧权力,那些寻常的感情便成了细沙,从指间流逝干净。
秦玅观已